第四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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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
露莎用覆雜難言的眼神看向薩菲羅斯，似乎想說什麽，但最終只是咬了咬牙，對沙洛佛克說道：“拖住他，為我爭取時間！”
沙洛佛克冷笑一聲，當即從身後拔出銀刃銳劍，向薩菲羅斯沖去，而洞窟中的血肉組織也劇烈地蠕動團聚了起來，形成了一個個肉繭，肉繭劇烈地搏動著，仿佛有什麽東西即將破繭而出！
然後沙洛佛克聽到耳邊傳來幽幽的嘆息：“我很抱歉……沙洛佛克，我很抱歉……”
有什麽東西不對頭！這樣的念頭閃過沙洛佛克的大腦，這是他腦海中出現的最後一個念頭——
一把樸素的長劍刺穿了沙洛佛克的心臟。
在沙洛佛克錯愕的目光中，被噴濺了滿身鮮血的露莎緩緩抽出蒼白的正義，鮮血順著劍身流了下來。
“我……靠！你在幹嘛？！”拔出了破壞劍，正欲上前協助沙洛佛克的紮克斯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，一時楞在當場。
“紮克斯，保護好愛麗絲！”露莎只是轉過頭對著紮克斯大聲道。
“愛麗絲不是已經……靠！愛麗絲你還活著！”紮克斯看著突然從身後竄出來的愛麗絲，只覺得腦子都震驚得麻木了。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！！！！！”
同樣沒反應過來的除了紮克斯，還有薩菲羅斯，他同樣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，血肉之繭也照舊蠕動著，但也只是蠕動著，沒有進一步的變化。
愛麗絲對上露莎的眼睛，點了點頭。露莎從袖子裏抽出一份羊皮卷軸，以一種未知的語言開始誦念上面的文字，卷軸轉瞬之間便化為一團火球，燃燒了起來。而愛麗絲雙手捧著白色的圓形晶石，口中亦念念有詞。
卷軸燃燒的光芒大盛，吞沒了洞窟中的一切，也吞沒了露莎和薩菲羅斯的意識……
薩菲羅斯醒來的時候，發現周圍是從未見過的景象：這裏是一片原野，芳草萋萋，春天到了，原野上盛開著各種不知名的小花，顏色各異，肆意生長，看上去如同最為華美的地毯披在地上。陽光溫暖地照拂著大地，微風吹拂。在這原野之上，矗立著一座高大而古樸的城堡。
“這就是燭堡。”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。露莎從他背後緩步走上前來，一臉懷念地說道，“我已經好久好久沒回去了。”
紅發的女子向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，一如他們第二次見面，當時，神羅的資料管理員在電梯裏向神羅的特種兵搭訕，說：“薩菲羅斯，你要進去看看嗎？”
薩菲羅斯猛地驚醒，望著高聳的城堡，話語中是難言的情緒：“不……這是你和愛蒙的家鄉，和我沒關系……”
“愛蒙啊……”露莎的情緒也低落了下去，“愛蒙已經不在了……”
“你很愛愛蒙，對不對？”薩菲羅斯突然問道。
露莎點點頭，望向燭堡，說：“是的……我和愛蒙一起長大，一起經歷了葛立安的死亡，一起面對危險。她是我最親近的人，她因我而受難，我虧欠她許多……我們能放心地把後背交給彼此。我一直以為這樣的日子能到永遠，直到……直到……”
露莎哽住了，覺得自己有許許多多的話要說，又覺得自己不知道說什麽。於是，薩菲羅斯接著說道：“直到愛蒙死了。”
他擡起了右手——右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樸素的戒指，戒面是殷紅的紅寶石，有九個切面，戒身上雕飾著細微覆雜的銘文——說：“這是你的葛斯之戒，它是由記憶石制成的，記憶石有記錄使用者記憶的功能。我透過它，看到了你的回憶。“
“你是從哪裏得到這枚戒指的？”露莎問道，隨即又說，“算了，這個問題現在沒有意義了……”
薩菲羅斯自顧自地接著說道：“愛蒙死了，死在了你和阿美麗珊的決戰中。你那麽愛她，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，你甚至打算成為一個神明來覆活愛蒙，對不對？”
“在古代種中有少量的巴爾信徒，你是巴爾之子，通過他們的信仰了解到這個世界和傑諾瓦的存在，你萌生了一個想法——把傑諾瓦據為己有，這是成神的第一步。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阿美麗珊，真正的阿美麗珊已經在決戰中被你殺死了，從頭到尾都是你，你才是所謂的‘神使’。你來到這個世界，借助魔法和力量收服了雪崩組織，讓他們為你尋找傑諾瓦。但是，傑諾瓦已經被神羅公司發現並帶走了，而且產生了傑諾瓦力量的繼承者，也就是，我。”
“你發現我是你成神路上的阻礙之後，就來到我身邊借機接近我，並編造了阿美麗珊的謊言，讓我以為你和雪崩是對立的，實際上你是想順著我找到傑諾瓦的所在，再除掉我，掃清障礙，以完成你的計劃。”
“你幾乎就要成功了，如果我沒有偶然得到這枚戒指的話……”
“這些都不重要了……”露莎搖搖頭，輕輕握住薩菲羅斯的手，說，“既然你知道這些，那你為什麽還要……跟我說那些話，還要跟我在一起？”
“你，愛過我嗎？”
薩菲羅斯低下頭，任由露莎拉著他的手，說：“我可以把愛蒙還給你……如果我成為神明的話，一樣可以覆活愛蒙……我可以把你的愛蒙還給你……”
“雖然你一直欺騙我，利用我，但是我還是……還是感激你……”
“我一開始就知道，愛意與歡樂如露水般短暫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有淚水滴落在草葉上，晶瑩似露珠。
“這是我能為你做的，唯一的事情……”
薩菲羅斯突然擡起頭，問道：
“你愛我嗎？你愛過我嗎？”
露莎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唇。
“我愛你。”
遠處，燭堡的大門猛然洞開，呼啦啦的冷風自門洞中襲來，吹得兩人一個激靈。
露莎伸手擦了擦腮邊的淚水，又用手拂去薩菲羅斯臉上的淚痕，展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顏，說：“時間不多了，愛麗絲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。”
她似乎想到了什麽，有些難過，但還是打起精神說道：“我走以後，一定會有其他人愛你，你一定要記得我的話——”
“你要去愛，就像從來沒有被傷害過；你要相信，就像從來沒有被背叛過！”
說罷，她松開手，默默地退後兩步，向燭堡黑洞洞的大門走去。
你要去哪裏？薩菲羅斯想追過去，卻有一層無形的厚障壁隔在兩人之間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露莎，一步一步，越走越遠。
“餵！有沒有人告訴我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？”洞窟中，紮克斯看著原地不動的露莎和薩菲羅斯，還有跪在地上不斷祈禱的愛麗絲，發出了靈魂質問。
不過，洞窟之中的血肉組織在瘋狂向中心收縮著，似乎收縮進了露莎的體內，薩菲羅斯也漸漸變回了人形。這是好的變化吧……大概？
他沒註意到，倒在地上的，沙洛佛克死不瞑目的屍體，那雙金色雙瞳之中似乎出現了一縷黑色，然後擴散開來，就像一池清水中滴進了一滴墨，然後整個池子都變成了漆黑的顏色。
死去的沙洛佛克站了起來，雙眼之中是比黑更黑的純黑，甚至不見一絲眼白。
“噗！”正在祈禱的愛麗絲突然噴出一口血來！
溫暖祥和的原野上忽然起了一陣風，和煦的太陽瞬間黯淡了下來。獵獵大風吹得薩菲羅斯和露莎用手遮住了雙眼，幾乎站立不住。
薩菲羅斯訝然地看著站立在前方的身影，她背對著薩菲羅斯和露莎，靜靜地佇立，仿佛亙古以來就站在那裏，又仿佛一道從未出現的虛影。
那位女士緩緩轉頭，向兩人展現出無限美好的側臉。
時間萬物都在這一瞬間凝固，薩菲羅斯屏住了呼吸。
他曾經見過的最美麗的生物，是他的戀人露莎，她紅色的長發似跳動的火焰，摸上去就像她本人一樣，溫暖又柔軟，皮膚奶油一般雪白，五官無一不精致，就連臉上的點點雀斑都透露著無限的俏皮可愛。
露莎說過，她的妹妹愛蒙比她更美。她說得沒錯。
但眼前的女士，那是極致的美。
純粹的美，美學範疇的美。超越了性別，超越了物種的美。
美得令他戰栗。
任何語言和想象力都無法形容的美妙聲音自兩人靈魂深處響起：
“久違了，露莎。”
露莎長久地凝望著眼前的女士，開口說道：“久違了，愛蒙。”
“或許我該稱呼你為，殺戮女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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露莎用覆雜難言的眼神看向薩菲羅斯，似乎想說什麽，但最終只是咬了咬牙，對沙洛佛克說道：“拖住他，為我爭取時間！”
沙洛佛克冷笑一聲，當即從身後拔出銀刃銳劍，向薩菲羅斯沖去，而洞窟中的血肉組織也劇烈地蠕動團聚了起來，形成了一個個肉繭，肉繭劇烈地搏動著，仿佛有什麽東西即將破繭而出！
然後沙洛佛克聽到耳邊傳來幽幽的嘆息：“我很抱歉……沙洛佛克，我很抱歉……”
有什麽東西不對頭！這樣的念頭閃過沙洛佛克的大腦，這是他腦海中出現的最後一個念頭——
一把樸素的長劍刺穿了沙洛佛克的心臟。
在沙洛佛克錯愕的目光中，被噴濺了滿身鮮血的露莎緩緩抽出蒼白的正義，鮮血順著劍身流了下來。
“我……靠！你在幹嘛？！”拔出了破壞劍，正欲上前協助沙洛佛克的紮克斯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，一時楞在當場。
“紮克斯，保護好愛麗絲！”露莎只是轉過頭對著紮克斯大聲道。
“愛麗絲不是已經……靠！愛麗絲你還活著！”紮克斯看著突然從身後竄出來的愛麗絲，只覺得腦子都震驚得麻木了。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！！！！！”
同樣沒反應過來的除了紮克斯，還有薩菲羅斯，他同樣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，血肉之繭也照舊蠕動著，但也只是蠕動著，沒有進一步的變化。
愛麗絲對上露莎的眼睛，點了點頭。露莎從袖子裏抽出一份羊皮卷軸，以一種未知的語言開始誦念上面的文字，卷軸轉瞬之間便化為一團火球，燃燒了起來。而愛麗絲雙手捧著白色的圓形晶石，口中亦念念有詞。
卷軸燃燒的光芒大盛，吞沒了洞窟中的一切，也吞沒了露莎和薩菲羅斯的意識……
薩菲羅斯醒來的時候，發現周圍是從未見過的景象：這裏是一片原野，芳草萋萋，春天到了，原野上盛開著各種不知名的小花，顏色各異，肆意生長，看上去如同最為華美的地毯披在地上。陽光溫暖地照拂著大地，微風吹拂。在這原野之上，矗立著一座高大而古樸的城堡。
“這就是燭堡。”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。露莎從他背後緩步走上前來，一臉懷念地說道，“我已經好久好久沒回去了。”
紅發的女子向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，一如他們第二次見面，當時，神羅的資料管理員在電梯裏向神羅的特種兵搭訕，說：“薩菲羅斯，你要進去看看嗎？”
薩菲羅斯猛地驚醒，望著高聳的城堡，話語中是難言的情緒：“不……這是你和愛蒙的家鄉，和我沒關系……”
“愛蒙啊……”露莎的情緒也低落了下去，“愛蒙已經不在了……”
“你很愛愛蒙，對不對？”薩菲羅斯突然問道。
露莎點點頭，望向燭堡，說：“是的……我和愛蒙一起長大，一起經歷了葛立安的死亡，一起面對危險。她是我最親近的人，她因我而受難，我虧欠她許多……我們能放心地把後背交給彼此。我一直以為這樣的日子能到永遠，直到……直到……”
露莎哽住了，覺得自己有許許多多的話要說，又覺得自己不知道說什麽。於是，薩菲羅斯接著說道：“直到愛蒙死了。”
他擡起了右手——右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樸素的戒指，戒面是殷紅的紅寶石，有九個切面，戒身上雕飾著細微覆雜的銘文——說：“這是你的葛斯之戒，它是由記憶石制成的，記憶石有記錄使用者記憶的功能。我透過它，看到了你的回憶。“
“你是從哪裏得到這枚戒指的？”露莎問道，隨即又說，“算了，這個問題現在沒有意義了……”
薩菲羅斯自顧自地接著說道：“愛蒙死了，死在了你和阿美麗珊的決戰中。你那麽愛她，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，你甚至打算成為一個神明來覆活愛蒙，對不對？”
“在古代種中有少量的巴爾信徒，你是巴爾之子，通過他們的信仰了解到這個世界和傑諾瓦的存在，你萌生了一個想法——把傑諾瓦據為己有，這是成神的第一步。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阿美麗珊，真正的阿美麗珊已經在決戰中被你殺死了，從頭到尾都是你，你才是所謂的‘神使’。你來到這個世界，借助魔法和力量收服了雪崩組織，讓他們為你尋找傑諾瓦。但是，傑諾瓦已經被神羅公司發現並帶走了，而且產生了傑諾瓦力量的繼承者，也就是，我。”
“你發現我是你成神路上的阻礙之後，就來到我身邊借機接近我，並編造了阿美麗珊的謊言，讓我以為你和雪崩是對立的，實際上你是想順著我找到傑諾瓦的所在，再除掉我，掃清障礙，以完成你的計劃。”
“你幾乎就要成功了，如果我沒有偶然得到這枚戒指的話……”
“這些都不重要了……”露莎搖搖頭，輕輕握住薩菲羅斯的手，說，“既然你知道這些，那你為什麽還要……跟我說那些話，還要跟我在一起？”
“你，愛過我嗎？”
薩菲羅斯低下頭，任由露莎拉著他的手，說：“我可以把愛蒙還給你……如果我成為神明的話，一樣可以覆活愛蒙……我可以把你的愛蒙還給你……”
“雖然你一直欺騙我，利用我，但是我還是……還是感激你……”
“我一開始就知道，愛意與歡樂如露水般短暫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有淚水滴落在草葉上，晶瑩似露珠。
“這是我能為你做的，唯一的事情……”
薩菲羅斯突然擡起頭，問道：
“你愛我嗎？你愛過我嗎？”
露莎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唇。
“我愛你。”
遠處，燭堡的大門猛然洞開，呼啦啦的冷風自門洞中襲來，吹得兩人一個激靈。
露莎伸手擦了擦腮邊的淚水，又用手拂去薩菲羅斯臉上的淚痕，展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顏，說：“時間不多了，愛麗絲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。”
她似乎想到了什麽，有些難過，但還是打起精神說道：“我走以後，一定會有其他人愛你，你一定要記得我的話——”
“你要去愛，就像從來沒有被傷害過；你要相信，就像從來沒有被背叛過！”
說罷，她松開手，默默地退後兩步，向燭堡黑洞洞的大門走去。
你要去哪裏？薩菲羅斯想追過去，卻有一層無形的厚障壁隔在兩人之間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露莎，一步一步，越走越遠。
“餵！有沒有人告訴我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？”洞窟中，紮克斯看著原地不動的露莎和薩菲羅斯，還有跪在地上不斷祈禱的愛麗絲，發出了靈魂質問。
不過，洞窟之中的血肉組織在瘋狂向中心收縮著，似乎收縮進了露莎的體內，薩菲羅斯也漸漸變回了人形。這是好的變化吧……大概？
他沒註意到，倒在地上的，沙洛佛克死不瞑目的屍體，那雙金色雙瞳之中似乎出現了一縷黑色，然後擴散開來，就像一池清水中滴進了一滴墨，然後整個池子都變成了漆黑的顏色。
死去的沙洛佛克站了起來，雙眼之中是比黑更黑的純黑，甚至不見一絲眼白。
“噗！”正在祈禱的愛麗絲突然噴出一口血來！
溫暖祥和的原野上忽然起了一陣風，和煦的太陽瞬間黯淡了下來。獵獵大風吹得薩菲羅斯和露莎用手遮住了雙眼，幾乎站立不住。
薩菲羅斯訝然地看著站立在前方的身影，她背對著薩菲羅斯和露莎，靜靜地佇立，仿佛亙古以來就站在那裏，又仿佛一道從未出現的虛影。
那位女士緩緩轉頭，向兩人展現出無限美好的側臉。
時間萬物都在這一瞬間凝固，薩菲羅斯屏住了呼吸。
他曾經見過的最美麗的生物，是他的戀人露莎，她紅色的長發似跳動的火焰，摸上去就像她本人一樣，溫暖又柔軟，皮膚奶油一般雪白，五官無一不精致，就連臉上的點點雀斑都透露著無限的俏皮可愛。
露莎說過，她的妹妹愛蒙比她更美。她說得沒錯。
但眼前的女士，那是極致的美。
純粹的美，美學範疇的美。超越了性別，超越了物種的美。
美得令他戰栗。
任何語言和想象力都無法形容的美妙聲音自兩人靈魂深處響起：
“久違了，露莎。”
露莎長久地凝望著眼前的女士，開口說道：“久違了，愛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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